救父还是救母 17岁女儿艰难抉择

　　■罗振海夫妇在医院接受治疗。文汇报记者唐鎏宇 摄

　　2012年5月27日凌晨零时许，四川名山县百丈镇农民罗振海，像往常一样，驾驶自家的三轮载货摩托车，载著妻子刘仁秀，到邻县丹稜购进水果。而夫妻俩唯一的17岁女儿，在成都打工的罗惠月，在忙完一天的工作，此时刚入睡不久。

　　作為一个五口之家，罗振海的父母、女儿和夫妻俩同住一起，是一个典型的「上有老下有小」家庭。而夫妻俩平时在镇上经营水果摊，则是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，「运气好的时候一年能挣一万多元」。当地政府出具的一份贫困证明显示，罗振海的父亲罗玉方瘫痪在床，需长期服药，母亲熊成英年老体弱，且疾病缠身，而妻子刘仁秀因患有高血压，同样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。由於家庭贫困，他们唯一的女儿罗惠月高中未毕业便輟学到成都某餐馆当服务员。这份贫困证明最后写到：罗振海、刘仁秀夫妇家庭经济十分困难。

　　一声巨响　夫妇同遭车祸

　　凌晨2点30分，驾驶三轮载货摩托车行走了2个多小时，罗振海夫妇来到蒲江县大兴路。坐在身后的妻子正靠在丈夫的身上打盹，10分鐘过后，一声剧烈的撞击声，开始了他们不幸的遭遇……

　　2点40分，在驾驶中的罗振海突然发现前方一道强光闪过，一辆迎面而来的越野车，闯过路口红灯、越过道路中心双实线，飞快地朝自己衝来。来不及躲避，剧烈的碰撞过后，罗振海夫妻当场晕厥，昏迷不醒。身受重伤的罗振海夫妇被人送到蒲江县人民医院抢救，并双双被下了病危通知书。由於伤势严重，夫妻俩连夜被转送到成都华西医院抢救。

　　当日凌晨三点，正在睡梦中的罗惠月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：「罗惠月，你爸妈出车祸了……」罗惠月告诉记者，当时听到这句话，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
　　一度危殆　愁煞年少女儿

　　27日早晨6时，罗惠月赶到成都华西医院，见到浑身是血的父母。据医生诊断，罗振海左股骨颈骨骨折、双侧肺挫伤伴双侧胸腔积液，而刘仁秀则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，并伴以失血性休克，两人均伤势危重，华西医院再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。

　　抢救父母需要花很多的钱，而这笔钱对罗惠月来说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。贫困的五口之家，本来已有两个老人长期卧床，而现在又有两人出车祸，抢救费、药费、护理费等各种费用都要双份开销，17岁的罗惠月每天都為这些费用发愁。

　　在罗惠月及其亲属一再追讨下，肇事司机勉强拿出1万元，作為罗振海夫妇的医疗费用，而之后，电话便再也打不通。无法向肇事司机索赔，「当时真的感到很绝望」，罗惠月告诉记者。

　　一声叹息　先救爸再救妈

　　27日下午，罗振海、刘仁秀夫妇被转送到成都华西医院的分院——成都华西上锦南府医院继续接受治疗。而在这裡，仅入住重症监护室的母亲，每天的花费就要5,000元左右。罗惠月告诉记者，家中仅有的2万多元积蓄，只够母亲5天的治疗费用。

　　「当时，我父亲做手术急需用钱，家中的积蓄加上家乡父老的捐款共3万元左右，只够父亲的手术费。」罗惠月说，爸爸、妈妈只能先救一个，「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，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！我当时是流著泪作出先给父亲做手术决定的。」罗惠月把父亲送进手术室后，又开始四处打电话求亲朋好友借钱，给妈妈做手术。

　　6月7日，刘仁秀终於被转出重症监护室，医生说她可以做手术了。但仅有的钱已花光，一家人只剩下800多元生活费。「我筹不到钱给妈妈做手术，她可能会瘫痪，我心如刀绞。」罗惠月说。